美国心理协会36分会的年中学术研讨会

4月25-26日美国心理协会36分会的年中学术研讨会(APA Division 36 Mid-Year Conference)在加州洛杉矶县下属的La Mirada市的Biola University召开。 36分会是宗教与灵性心理学分会。我虽然参加过了3次美国心理协会年会(APA Annual Convention)并在人本主义心理学分会（APA 32分会）做过两次报告，但还没有同样地深入到宗教与灵性分会。2010年春经加州伯克利大学教授的介绍我在Santa Clara University结识了时任APA 36分会主席Thomas Plante教授，并应邀参与编写Religion, Spirituality and Positive Psychology一书。2011秋-2012年夏经Planter教授介绍，我与Kevin Ladd教授往来了约100次邮件，最终成功地通过中国人民大学在中央民族大学举行了中美宗教心理学深度研讨会。2013年8月在APA年会上Kevin Ladd当选了APA 36分会主席。几年间我有意无意地开始偏向36分会。同行朋友探讨并叙旧成了我这次活动的重要动机。另个目的是顺道去加州整合学院汇报工作，细化下一步在中国的合作、培训和招生。

近2天的研讨会共安排了大约25场专题小组讨论会（symposium），另有墙报展示。我组织的专题小组讨论题为 “New Development in the Study and Practice of Integrating Meditation and Psychotherapy” (禅修与心理治疗整合研究与实践的新发展)。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是25场专题会中唯一的有关佛教禅修与心理治疗的小组；基督教与心理治疗的场次相当的多；其他宗教的也不多。在人本主义分会以及整个ＡＰＡ年会那里佛教、禅修、正念占了相当多的份额。

我们小组显眼地排在整个研讨会的第一场。我们的教室不大不小，来了约30多个听众，教室基本坐满。我们三人小组（加大圣地亚哥的Steve Hickman教授因故未能参加）有70分钟的时间可支配。我介绍完了同事Ronald Alexander博士和Andrea F. Polard博士后，介绍了自己，调侃了自己感冒状态下的立体声嗓音，换来了点听众共情的微笑。我的讲题依然是禅修整合心理疗法（meditation-initiated integrative therapy， MIIT），讲点包括禅的由来、禅的神秘性与可表达性，禅与心理疗法整合的现状、MIIT的贡献和流程。我的同事Ronald Alexander博士从脑科学实证的角度阐述了禅修的神经科学机制和现象（如禅修使大脑皮层的灰质增厚），以及这些生理现象伴随的心理状态。当我亮牌告知他还有3分钟时，他果断结束了讲演，利用最后的时间教大家体验坐禅。Andrea F. Polard博士跟Ronald一样主要从事自己开设的禅修与心理咨询服务。她采用了叙述的方法，讲述她成长过程中的心理创伤以及创伤治愈的历程和期待。她的心理咨询工作室也是禅修室，根据来访者的需要可以随机（一般在后面）整合坐禅的体验，以此来减压、疏导、深入探索生命的存在。前两年Andrea出版了专著A Unified Theory of Happiness《幸福的同意理论》。会议期间她邀请我住在洛杉矶郊区静谧的山庄，使我有幸与她一家五口（三个孩子分别为10, 13，14岁）愉快地相处了4天。

本次研讨会的主题演讲者是Pepperdine University的Edward Shafranske教授。他当了两次36分会的主席。1996他编辑了ＡＰＡ第一本宗教与心理的教科书，题为： Religion and the Clinical Practice of Psychology 《 宗教与心理学的临床实践》, 把宗教与灵性问题堂皇地引进到了心理治疗领域。Shafranske以严谨、学术、平和的口吻干讲了40分钟左右，最后答疑约20分钟。我虽然没有睡着，但现在还能记得的大概有这么几点：（1）近10年宗教与灵性心理学的论文大幅度攀升；（2）欧美社会与学界基有这样一种看法：宗教是保守、糟糕的，灵性是人所需要、乐于接受的；（3）正念训练在心理学界已近广泛流传，不只佛教有正念训练，基督教也有；（4）目前美国受过起码宗教与灵性训练的心理治疗师只占10%左右，我们需要增加报道，给研究生提供更多的培训。答疑时有人认为Shafranske教授讲的很有道理，但大多数人拒绝改变。根据提问者与他太太生活的经验，有理并不能保证赢得他太太的支持，不一定能改变现状。全场大笑：）。也有人问36分会是否可以考虑去掉宗教而只用灵性一词？我举了好几次手，有幸成了最后的提问者。我说最近一年里我两次被Clinical Psychology and Psychotherapy（临床心理学与心理治疗）期刊的主编邀请作评审，评审的两篇文章都是心理治疗与禅修或正念有关的内容。第一篇我果断地否定了因为那些作者光谈西方人的观点和研究，不知中国禅修者和佛经里对禅修可能有的副作用早已有许多讨论和定论。所以论文“发现”副作用不是什么新发现。同理，以卡巴金为代表的欧美正念禅修者只把正念当做一种技术来修学，他们羞于把正念与灵修或宗教挂钩。于是我请问Shafranske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也请问Ralph Piedmont主编：《宗教与灵性心理学》期刊是否已近发表过或者愿意发表把正念当做一种灵修的论文？Shafranske教授顺水推舟，把回答推给了Piedmont主编（Piedmont博士正好是主持人）。Piedmont绕了一圈最后说“欢迎你给我们写篇短文”。

第二天26日的最后一场我选择去听Healing and wholeness of the Spiritual Exercise of St Ignatius Loyola (圣依纳爵·罗耀拉神操的疗愈性和完善性). 我在翻译荣格全集第十一卷《心理学与宗教：西方与东方》艺术时经常碰到中世纪天主教圣父罗耀拉的神操。 Composed from 1522–1524, the Spiritual Exercise of Ignatius Loyola is a set of Chritian meditations, prayers and mental exercises, divided into four thematic 'weeks' of variable length, designed to be carried out over a period of 28 to 30 days.  They were composed with the intention of helping the retreatant to discern Jesus in his

life, leading him to a personal commitment to follow him. Though the underlying spiritual outlook is Catholic, the exercises can also be undertaken by non-Catholics. The 'Spiritual Exercises' booklet was formally approved in 1548 by Paul III.

这小组只有两人讲，听众大约10多个。由于这是午餐后的小组，又是整个研讨会的最后一场，所以讲演者对出席人数表示挺满意。第一位讲者用了PPT，讲得比较活泼；第二位讲神操修炼的过程和神学，她没有PPT，敢讲了约半小时，最后一分钟回答了一个听众的问题。她准备了许多论文讲义，分发给有兴趣的听众。待我读了论文后再回来补充：）

我的朋友虽然听不懂几句英文，但自始至终全程参加了会议，录了音，准备回国后借翻译工具在慢慢去消化、学习。这大概也是灵性的力量在其作用吧！